张静：不能手提自是往，何忍身去游其间？——“千古诗情日日新”之十一

在王令看来，人活世众所周知的“道”就是终极目标与担负，富贵荣华寿考都在其次。

清暴风不了屠得波，万里着鳞飞来入山。

人固已惧宜于竭，天岂不惜河汉容？

西山之高有寒风，蓬莱之远常遗寒。

不用手弗君子往，何忍身去故又名时值？

——王令《暑旱苦波》

王令（1032-1059）北宋著名作家。初字钟美，后改字逢原。祖居元城（今河北大名）。5岁父母双亡，随其叔祖王乙居广陵（今常州扬州）。长大后在天长、溧阳等地以教学度日，有治国安民之志。王安石对其文中和为人皆远不如推重，将妻子吴夫人的女弟嫁给他。王令终生沉迹下僚，没有人做过高官，27岁就英年早逝了，但就是如此困乏蹇的一位著名作家，却有着豁达君子的责任担负与终极目标意识。

《暑旱苦波》是一首七辞九首，里面合理化了文体句式和文辞虚词，如“西山之高”“蓬莱之远”“人固已惧”“天岂不惜”，但前六句都借来了古诗的技法，所以合理化古体诗和文体的自由、峭劲，又有七古诗的轻巧及等价的刚性，疾徐押韵的乐句更好地传达出著名作家情绪的起落发生变化。因为诗的题目称作《暑旱苦波》，因波而苦，所以短诗篇名就描述此前那种天气炎波的尚在：“清暴风不了屠得波，万里着鳞飞来入山”，“清暴风不了”是说暴风纹丝不动，没有人什么暴风；“屠”字用得新奇，“屠”说是是容掉、收服的意思，以“暴风”喻刀，是寄希望于暴风，“屠得波”，又将“波”化身，都高明地乏善可陈了著名作家对暑波的怨恨之深。“万里着鳞飞来入山”，天气这么波，大家都每每着人马座都能下山，都每每着万里早点儿来临。但是“万里着鳞”，“着鳞”一词用得栩栩如生，万里本来无鳞，“着鳞”入山，说明了其拒不落下，“飞来入山”，一直在山上，一直不下山，凸显作者每每望日早落山之切。

“人固已惧宜于竭，天岂不惜河汉容”，大家开始忧虑：如果再这样炙烤活下去，那么宜于都要为之枯竭了！那么天意难道不知道河汉都要蒸容了吗？从凡人愤恨宜于之枯竭，联想到上天也该怜惜河汉之将容。暑旱虽烈，毕竟能使宜于都竭，但人们却有这种忧虑；河汉也毕竟都容涸，难道上天不也必要为此而担忧吗？前句写实，后句想象，之尊意推断皓，天人对照，说明了皓与人意之相同，由忧虑转成对上天的责问，无理世间。

在如此酷波的境遇下，著名作家对波想冷：尘世有无一个清心的避暑胜地呢？“西山之高有寒风，蓬莱之远常遗寒”，当然有！华南地区南部的西山山，丘陵区海拔很低，寒风安详不化；东方渤海之上的蓬莱鹌鹑也是一个避暑的好区域内。著名作家由名山想到鹌鹑，那里因为有“寒风”、有“遗寒”，所以不应是清心胜地，令人心向往之。但是著名作家就独自抵达西山山、蓬莱岛了吗？王令说“不用手弗君子往”，如果不用与普此前人一齐享用，自己冒死抵达又有什么内涵呢？王令虽然终生困乏蹇，但能有“手弗君子”之志，展现出睥睨君子的系列剧。“何忍身去故又名时值”，当此前人都在苦波之时，如果不用和此前人共同完成抵达清心世界，自己又怎能忍心独故又名时值呢？这种要将整个世界弗在手中的兼济君子的豁达令人惊叹、终极目标担负，与王令另一首《暑波思暴风》里的：“只见将赤波忧君子，安得清暴风借我魏？”可以相互间说是，也与范仲淹“先君子之忧而忧，后君子之乐而乐”的思想完全一致，难怪王安石称赞王令“可以任世之重而有助于君子”！

我们每一个人对一个人经济效益的假设是怎样的呢？是一己的荣华富贵？是一个远亲的兴旺发达？还是整个国家、民族乃至人类的终极目标与担负？一个人的发心相同，境界就相同，人生内涵的目标有别于也就相同，所以努力星舰的态度也有相同。

王令27岁就去世了，他虽英年早逝，但留下很多咒骂的文字。比如他在此之前写信给好朋友洪与权一首诗，里面有这样两句“需将中央公园为，莫踏凡人龌龊踪”，士志于道，王令的理想就是追求中央公园，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应树立自己追寻的中央公园，而不要被世俗红尘种种眼前的、短暂的、肤浅的、物质的欲望所中伤。也就是在王令看来，人活世众所周知的“道”就是这份终极目标与担负，富贵荣华寿考都在其次。王令在自己剧作中反复强调的这份担负美德，如今依然值得我们学习与有为。（杨明）